話至此，季謙吐了一口氣 : 媽，你還好嗎 ?
蓉蓉抬眼望著兒子，問 : 你怎麼知道的 ?
季謙很快的回答 : 去找阿公阿嬤要零用錢的時候聽到
的 ... 阿公他們好像早就知道，我聽到他們說都有第二
個了，要想個辦法接回來 .... 么叔不是離婚了嗎 ?他們
想叫么叔假結婚，但是么叔不肯，阿公要阿嬤去跟么
叔說，等事情辦好會有什麼好處給么叔，這我沒聽清
楚 ....因為我真是太驚訝了 .... 又生氣 ....
蓉蓉揉了揉太陽穴 : 然後呢 ? 還有嗎 ?
季謙看著蓉蓉又問了句 : 媽 ~ 你真的還好嗎 ?
看蓉蓉點頭，季謙又說 : 後來，小阿姨跟我說 .... 說 ..
... 有可能 ... 有可能 ....
蓉蓉接著說 : 有可能你爸想跟我離婚 ?
看季謙不回答，蓉蓉又問 : 小阿姨怎麼知道 ?
小阿姨說阿秋姨回娘家時，在香港看到 ... 看到他抱一
個小孩，還牽著一個女人 .... 女人還懷著一個 .... 季謙
恨恨的說著 : 前陣子阿秋姨回來，把手機裡的照片給
小阿姨看了，小阿姨又叫小舅舅去查 ....
蓉蓉知道，兒子氣到連一聲爸都不想叫了.... 也知道這
小舅舅是乾爹的第四子 ....
於是開口問 : 小舅舅什麼時候回來的 ?他不是到處跑，
小阿姨怎麼拿照片給他看 ?
季謙幫蓉蓉搥著肩 : 就 ... 電腦啊 ，小阿姨跟小舅舅用
視訊，一下子就搞定了 ....
蓉蓉問 : 然後呢 ? 你還知道什麼 ?
還有什麼 ! 季謙發火了 : 還不夠嗎 ? 你不生氣嗎 ? 你
老公有小三還有兩個小孩耶 !! 你不氣 ?
蓉蓉抹了抹臉，神色疲倦的說 : 早兩年前我就知道了
，沒想到他這次可以持續這麼久 .....
這次 !! 季謙吼著 : 所以不只一次囉 !! 那怎麼不見你說
? 我 ... 我都不知道媽受了這麼多委屈 ..... 媽 ....
那是你根本沒想過會有這種事 !! 聽到這話，蓉蓉母子
回頭一看，是劉阿公 !!
阿公疲憊的說 : 你爸在外頭 .... 錢是賺了，但是風流債
也不少 .... 你媽是為了你們三個，才會忍氣吞聲 ....
我這陣子常常外出，也是替你爸收爛攤子...
搖了搖頭，又說 : 你媽是我親自挑的兒媳婦，二十二
就嫁進來了，你爸早先也很疼她，不然你是哪兒來
的 ? 那時候他們感情很好，妳媽她雖年輕，但乖巧孝
順，雖然學歷不高，可這些年來也是讀了不少書，不
多口舌，對小叔小姑們也都很照顧 .... 你爸他 ... 他賺
了些錢就嫌你媽帶不出門，如今你都上大學了，阿公
什麼都不瞞你 .... 都跟你說，阿公之前還鎮得住他，但
這次.... 這次 .... 實在 ... 唉 ....
端起蓉蓉倒過來的茶，喝了一口，又說 : 這次事情鬧
的不小，女方也找了人來說 .... 嗯 .... 不離婚，不但生
意會受影響連你爸也 .... 也 .... 唉，作孽啊 !
劉阿公搖著頭又說 : 阿蓉啊，你怎麼說 ? 出事的可是
孩子的爸啊 .... 你想他活還是死 ?
季謙恨恨的說 : 阿公，幹壞事的是你兒子，你來問我
媽做什麼 ? 我媽又能決定什麼 ? 別把責任推到他身上
， 媽夠可憐了 !!
劉阿公看著季謙 : 我兒子不就是你老子 ? 沒大沒小沒
分寸 ! 你媽就這樣教你 ?
季謙還要頂回去 ... 蓉蓉止住了他， 回了句 : 爸的意思
是 ? 請明白說吧，您也知道媳婦書讀得少，沒什麼見
識 ....
劉阿公沉吟了一下，說 : 我跟你媽商量過了，你們先
假離婚，等事情過了再辦回來就好 ! 你受的委屈我會
補償你的，事過境遷後，我讓義賢給你磕頭謝罪，再
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..... 風風光光的娶妳回來 !
季謙瞪大眼睛，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阿公 .... 這就是
自己尊敬了二十年的阿公 ? 這種話拿來騙季霖他都不
會信 !! 本來就要脫口而出 ， 猛然的想到小阿姨交代要
注意媽媽的情緒 ..... 轉頭去看，媽媽臉色蒼白，嘴唇
顫抖 ....
季謙扶著蓉蓉的肩頭，急急的說 : 媽 ! 你想想我和弟弟
妹妹 .... 媽 ! 你別忘了，明天要帶他們去檢查視力 ....
還有，你還說明天晚上要帶他們去夜市 ..... 媽 ....
季謙哭的涕泗縱流 ....
蓉蓉回過頭看兒子 : 怎麼哭成這樣 ? 媽沒事 .... 別哭 ...
你國中以後，媽就沒見你這麼哭過了，都這麼大了 ....
別哭，啊 ?
蓉蓉拍了拍兒子的背，幫他順順氣。走到劉阿公跟前
，說 : 爸是早決定好的 ? 媽也同意 ? 你們 .... 也跟我爸
媽說了 ?
劉阿公深吸了一口氣 : 是啊 ! 我們一致同意 .... 你娘家
的人 ... 都知道，但你父母 .... 沒人敢提 !
原來大家都知道了呀 ....
蓉蓉覺得自己真是隻鴕鳥，以為自己躲得很好 ..... 沒
想到 .... 抬起頭，看著自己的公公，蓉蓉哽咽的問著 :
爸覺得這樣處理對媳婦很公平 ? 您口口聲聲的說我是
您親自挑的媳婦，我的辛苦您都看在眼裡，但是 ....
但是 .... 這就是我對這家裡二十多年的付出得到的報酬
嗎 ?
劉阿公張了張嘴，似乎想說些什麼 .... 但終究還是沒說
看著自己帶回來的兒媳，披散著頭髮，臉色蒼白 ....
劉阿公站起身來，走出飯廳，背對著媳婦孫子說 : 晚
了，先回房休息.... 等你平靜了 .... 再說 .....
